作为一名“资浅”的翡翠爱好者,平洲是我很想一去的地方。这里有国内最大的翡翠毛料交易场,也是著名的翡翠半成品集散地,“平洲玉器街”闻名天下。
一趟美好的旅行,离不开投缘的旅伴。此行跟我一起去平洲的是常常在清华大学深圳研究生院和深圳各银行讲授珠宝投资收藏课的资深珠宝专家何老师、从事翡翠毛料贸易多年的江先生、某投资公司高管宋女士和某银行行长孔女士。
1明码标价的珠宝玉器协会展厅
平洲位于南海区东南部,毗邻广州市芳村区。平洲玉器市场位于东村的辖区之内,是目前我国四大(广州、揭阳、平洲、四会)玉器市场及三大(揭阳、四会、平洲)翡翠玉器加工生产、批发基地之一。
在江先生的带领下,我们一到平洲就直奔珠宝玉器协会的玉器展厅。协会展厅平日只对会员和贵宾开放,因为何老师是协会会长多年的朋友,工作人员为我们慢慢开启了高大而厚重的钢制保险门。
“平洲珠宝玉器协会很重视业内加工技术的提升和创新,常举办各类精品展和作品竞赛,雕工不好的东西根本进不了这扇门。所以,这里的摆件和手把件值得你们考虑。”何老师指点我们三位“菜鸟”。
这儿所有展品都是明码实价——标价出售翡翠成品整个平洲独此一家,不用担心被“忽悠”,加上有高参, 我们都挑到了各自的心头好。而且,还学到了不少赏玩翡翠的知识。
2见识翡翠毛料投标场
未经过加工的翡翠原石被称为“毛料”。我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看“毛料”投标场,亲眼见识赌石。江先生告诉我们,在协会的管理下,平洲有十几个标场,专为会员买卖翡翠毛料。每逢周六开标日,各标场都是人头攒动,大小翡翠原石一块挨一块摆满地面,可以想见翡翠市场这些年来的供需两旺。
然而,当我们一行驱车来到标场外,却发现一个个标场要么大门紧闭,要么敞开的门里空空如也。最后,协会工作人员叫开了一间标场的门,但告诉我们前几天已开完标了,里面只剩下卖主没卖掉和买主没拉走的石头。
江先生打了几通电话后告诉我们,因为翡翠唯一产地缅甸的翡翠毛料出口政策有了重大改变以及战乱,缅甸政府已经停止了“公盘”交易,平洲的毛料标场要等到今年三月后才有可能重新开标。
3五人合赌一块石
平洲玉器市场有1000多家玉器档口和商家,基本上是前店后厂的格局,王氏夫妇的店就是其中的一家。
我们来到王太的店里,在里间看到几块毛料。何老师随手拿起一块标价一万的黑色石头,问我们想不想体验一回赌石的心跳。
“你和江先生参加我们就参加。”我们三位学生“聪明”地表态。
江先生很专业地拿起手电筒一边从石头上特意开出的小缺口朝里照,一边慢悠悠地说:“神仙难断三寸玉啊。”
何老师说:“我们行内有句话,叫‘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古往今来,多少人因为赌石暴富,又有多少人从巨富沦为赤贫。就连人称‘翡翠皇帝’的摩太先生,也只敢说自己赌石的成功率——不是暴富成功率,只是开料后印证自己预先估计的比例——‘高’达五成。行内的赌石暴富成功率可能不到万分之一。这是因为翡翠毛料里水种好又具备高色的好料比例连千分之一都不到,中高档货率也就只有10%,过得去的大概占30%,勉强能用的还有30%,余下的只能扔掉了。”
江先生的研究告一段落:“能看到一点绿。但出高货的概率不高,不过,全灰白的概率也很低。所以,就陪你们一起玩玩吧。”
何老师也拿着石头看了一番,同意了江先生的判断:“这块石头是老坑种,会有颜色,但不会有惊喜,这可能就是为什么王先生夫妇一直没把它做出来的原因:料钱虽然不多,但要花时间去设计,工人的加工费也不少,所以这块料就搁置在此了。我们赌它的结果可能就是不输不赢,大家赚个体验吧。”
老板娘给了我们一个友情价:8800元。何老师刷银行卡先付了钱:“我们这一行所有的交易都是没有合同的,全凭信用,开涨了卖家不会反悔,只会乐呵呵地祝贺我们。对于合伙买家而言,不管石头开出来是什么样,大家都得守信付钱。”我们三位学生自然一律点头做鸡啄米状。
石头摆上玉石切割机固定,盖上铁盖,“赌徒”们回到前店喝茶等待。投资公司的宋女士情绪最为高涨,肢体语言多、话多、满怀期待;孔女士颇具银行家风度,表现得不温不火;何老师、江先生久经沙场,轻声谈笑;我则悄悄摸出手机按计算器:全赔也就1760元。输得起!
15分钟后,机器停了,没听到工人的欢呼声,我心知不妙。
大家跟着江先生一拥而入,围着他看究竟。
“跟预先估计的差不多,有颜色,但铁、锰的成分多了,铬的成分少了,所以颜色偏蓝。中间有两道裂纹,刚才在表皮上没有看出来。”江先生说。
何老师也仔细看了一下:“里面的苍蝇翅点挺多(‘苍蝇翅’为翡翠专业术语,指翡翠结晶颗粒的特殊反光,是天然翡翠的典型特征之一),对设计师的挑战比较大,可能要做掏空处理。如果做成雕透、雕薄的菊花摆件倒是可以展现出这块石头颜色的美,但那样的工钱就高了……”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把难题交给江先生去处理,做成什么都好,每人一件,结个玉缘,加工费五人分摊。
因为江先生有事要留在平洲,我们一车女人自己开车回深。结果不断地走错路,天全黑了,大家心都悬着,比赌石时紧张多了。
最后靠着手机GPS的指引(连它也把我们耍了一次),我们平安回到深圳。
三月,我还要去平洲看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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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洲玉器市场
上世纪70年代中期,陈姓三兄弟创办的平洲平东墩头玉器加工厂,承接省工艺品进出口公司的玉器发外加工业务,因技术好、质量佳,生意兴隆,也培养了一批玉器设计、加工、制作人才。
改革开放后,平洲个体户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墩头玉器厂的技工及散落平洲的玉器老行尊、能工巧匠,纷纷到云南中缅边境采购缅甸翡翠玉石回来加工成玉器成品卖。因质优价廉,很快蜚声国内外,各地玉器商贩直接到平洲采购玉器成品,平洲玉器市场于上世纪80年代中期渐成规模。
新旧世纪之交,香港工匠发明了用先酸后碱再注胶处理劣质翡翠的方法,发明了看起来很漂亮的翡翠“洗澡货”(B+C货)。平洲成为B+C货的大作坊和卖场。一些平州商家把B货当A货卖,把C货的人工加色当成真翠色卖,一度败坏了平洲玉器市场的声誉。2001年12月25日成立了平洲珠宝玉器协会,制定行规,加强管理,欺诈行为从此极少发生。
给买家的小贴士
一、请穿着朴素,把包斜挎——希望商家拿你当懂行的商贩或识货的行家,从而开口就给你一个比较实在的价格,然后你好接着往下谈价。
二、多看少买,练好眼力最要紧。冲动是魔鬼。
三、店里光线太亮,啥都照得很靓。看中的东西最好拿到外面阳光下用手电筒仔细照照,可以看出它正常的颜色以及里面是否有瑕疵和裂纹——当然,要小心,摔坏了是要按照开价赔付的,同类事件时有发生。
四、如果对品质不放心,可以请商家为你出具“国检”证书,以确保是纯天然的A货。